当月光洒向繁忙的维多利亚港,璀璨灯火与高楼大厦尽显国际大都市的气质。随着回归祖国25周年纪念日的到来,香港街头处处流光溢彩、喜庆祥和。今天的香港,以“美食天堂”“购物天堂”闻名世界。
而鲜为人知的是,千里之外的河南,曾以一趟48年不间断开行的列车滋养了香港的人间烟火。寒来暑往,这趟被誉为香港“生命线”的列车安全运行3200万公里,相当于绕地球800圈,见证了豫港手足相亲、千里同心。
昼夜兼程一路绿灯
时光回溯到60年前。1962年,香港食品供应紧张,市民生活受到严重影响。在中央领导关怀下,原对外贸易部和原铁道部共同开创编号为751、753和755的三趟快车,分别从上海、武汉和郑州始发,为香港运送活畜禽和鲜果时蔬,被形象地称为“三趟快车”。
郑州北站衔接京广铁路、陇海铁路两条主干线,承担着755次列车的发车重任。6月28日,站在静静的第三车道旁,郑州北站调度车间原副主任刘德正思绪万千:“郑州以北、以西地区运往香港的猪、牛、羊、鸡、鸭、鱼等鲜活物资,当年就在这条车道集结,统一编组。我的青春就和车厢与钢轨为伴。”
进港列车每天一班,3天左右能到达。郑州北站原值班站长王朝云记得,1979年刚参加工作时,领导千叮咛万嘱咐要优先保障755次列车,无论车皮多么紧张、业务多么繁忙,这趟列车都享受优先编组、优先装车的“特殊待遇”。
“列车进站前2到4个小时,我们就得开始准备相关工作,车辆一到达便马不停蹄地解体、编组,绝不能耽误。每次铁路调图,第一眼就看这趟列车的时间。”刘德正说,即使在最繁忙的春运期间,货运列车一律停开,唯独“三趟快车”依然疾驰。开行48年间,755次列车开行率高达100%,正点率达到99.3%。
精细保障满载深情
列车开行之初,河南物资也十分紧缺。但为了支援香港,各地群众积极响应号召,克服困难交售牲畜、家禽等,确保了稳定的货物来源。面对来之不易的物资,工作人员费了不少心思。
鲜活物资所在的车厢是从第五节开始的。刘德正介绍,这样做是由于前面的车厢在紧急刹车时冲撞力较大,容易造成畜禽摔伤。同时,以前的蒸汽机车会产生烟尘,距离车头太近易造成畜禽呼吸困难。
此外,每节车厢还配有押运人员负责照料畜禽。“到了夏天,都不用走到车厢里,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味道。押运人员冒着酷暑和这些畜禽同在一节车厢吃喝拉撒,一待就是好几天,只能靠干粮充饥,很辛苦!”王朝云至今对接车的情景记忆犹新。
一趟列车,凝结着无数人的汗水。车辆到达郑州北站以后,要经过车号、列检、商检等十几道程序、百余名人员参与作业才能发出。郑州北站原副站长姚坤亭说,铁路人员还利用车站周边的天然草场,发动家属一茬又一茬地割草,给牲畜补充新鲜草料。
汽笛声远交往不息
香港回归后,随着全国性高速公路网的形成,供应香港鲜活产品的方式也逐渐从铁路运输转向公路运输、水路运输等。2010年,郑州北站755次列车停运,“三趟快车”全部退出历史舞台。
列车千里路,见证豫港情。如今,“三趟快车”已经变成了川流不息的供港“N趟快车”。
运送更快。周口是活猪主产区,自1962年起就开始为香港市场输送活猪,单个养殖基地年供港活猪达10余万头。如今,只需36个小时,活猪就能从河南直抵香港。
商品更全。除了鲜活商品,更多品类的河南商品进入香港市场,罐头、茶饮料、蔬菜制品、电子产品等受到香港消费者青睐。今年一季度,为支援香港疫情防控,郑州机场海关共监管出口香港新冠病毒抗原检测试剂盒1400余万人份。
香港也回馈着河南的厚爱。香港地区已成为河南最重要的外资来源地,去年全省引进外资总额的68.2%来自香港地区。
2000年,与755次列车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王朝云终于第一次踏足香港。亲眼看到香港的繁荣,想到自己曾为之付出青春和汗水,一股欣慰与暖意涌上心头。755次列车停开了,豫港之间的合作交流却更加多元,血浓于水的真情厚意永远滚烫。(记者 沈剑奇 郭北晨)